WhalesinHudson

欧美区专用子号,主盾右

【铁盾/偏all盾】最后的五秒(2)

文前预警


1. A4后续,BE,详设参前

2.铁罐还要下一章才出场(老天劈死我吧,这什么铁盾文......)

3.第一秒属于盾佩,第二秒属于霍盾

(又搞霍爹我的错( ´▽`))


以上,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正文



00:00:00 / 1946

 

当Steve回过神,他就已经站在洛杉矶日落大道上了,四十年代年的道路还不能铺陈得太光洁,两旁的飞灰随着滚滚车轮蓬起来,浮在鼻翼一侧却并不让他感到烦躁,Steve甚至觉得这是他年少时常常在布鲁克林的社区里能嗅到的熟悉的尘土味。

 

真是太软弱了。

 

Steve闭紧眼睛嘲笑自己,在选择执行那个计划之前,他竟然完全没有压制住内心微微窜动的一点念头,逃到了这里,一个他以为上次已经足够坚定地离开的地方。

他大概只是没有预料到从看到玻璃框中的照片的一刻起,自己的壁垒已经逐渐攀上一道裂痕,随着过往埋藏累积在其中的伤疤与之蔓延连结,自我欺骗数年的安慰最终崩塌剥落。

 

他们怎么会不遗憾呢?

 

Steve曾反反复复的打开过那枚怀表,实际上很久以后这里面甚至够不上一点叹婉或怀念,有时Steve只是觉得Peggy逐渐具象为他信念的实体,那些他所坚持的,总在这样巨大的时间洪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只有偶尔回头看看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姑娘,他才能记起这一切始终具有意义。

所以为了不辜负这个勇敢向前走去的姑娘,Steve是那么奋力的试着适应他的新世界,好在他做到了,与那群温柔的朋友相遇最终让他找到了归属。

他那时未曾对Tony说谎,尽管当对方质问他内心的秘密时语气是如此尖锐的。

 

“你呢?竟然看起来还不错——没有黑暗面的人很不真实。”

 

他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终于陷入了沉默。

Steve有时候感到命运庞大的阴影一直蛰伏在他身侧,他凝视着黑暗,又拿捏着光明,他不会向它屈服,他只是不想孤身一人——不想孤身一人去面对。

Steve不是从来就认定自己应当作为一个团队的领袖,但他庆幸他们交付给他这样的责任,因为这给了他将这个团队融为一体的机会,也给了他将自己融入团队的可能。

毕竟与人亲近的温暖是如此让他贪恋,Steve最终在洒满阳光的绿坪前回答了Tony的那个问题。

 

我不是没有惧怕的黑暗,只是与你们一起,我会变得勇敢。

 

“我回家了。”

 

Steve那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就算Tony总以为他是在敷衍谁,他的心意也再没有比那时更真切过。

 

 

所以他说服自己他们都向前看了。

 

但当他偶然坠入时间的陷阱里,在一个恶劣的玩笑背后,他想象得出,命运是如何掩嘴嘲弄他的幼稚。

 

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呢?

 

他亏欠这个姑娘的是用愧疚无法衡量的一生。

那其中潜藏的经年的想念与逞强都不会在Peggy身上展露一点痕迹,她的坚韧和毅力啄食掉了仅存的懦弱,将她塑造得强大,美丽而英勇。

但至少人的潜意识有时候会指导他们进行一些毫无逻辑的行为,像是一张永远不会撤去的老照片,那其中包裹着的酸痛只会在梦境深处咆哮。

 

所有的道路都是单向的,他们或许不是真的向前走,他们只是无法回头罢了。

 

所以Steve决定至少要还给那个好姑娘一个美梦——因为她有权利在每个夜晚安眠。

 

他轻轻推开鹤鸟俱乐部木质门板,将手提箱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音乐正缓缓流淌在吧厅的每一簇空气里,半醉不醒的酒徒等待着他们合适的舞伴。

 

如果可以,Steve再一次闭上眼睛,他暂时的原谅了那个软弱的自己。

 

 

 

 

 

00:00:01 / 1946

 

这个周六比以往都要冷清些,Peggy知道这是因为不远处的剧院里正为举办电影节而人声鼎沸,连常为她调酒的服务生也着了迷般的偷偷溜去,在被遗落的一个让人烦闷的午后,鹤鸟俱乐部里就只剩下打着盹的老板和几个玩牌的青年人。

Peggy走到唱片机旁将黑胶盘换了一张,随着萨克斯的声调切入耳膜,那个让她可以稍微沉溺的,短暂逃避的幻想就渐渐萦绕起来。她现在已经学着不怎么穿那条长裙了,但修身的黑色风衣和帽沿下的纱网还是无法遮掩她明艳的面庞。Peggy斜倚着有些烟雾袅袅的沙发扶手,朗姆酒杯里的冰块因为融化而滑落,微弱清脆的响声混合着乐调一同流进她心底。

 

“Never thought that you would be standing there so close to me.”

 

她想也许是那些烟草里混着违禁的成分,不然自己怎么会好像中了致幻剂一样将歌词的情景投射到眼前来。

 

但她还是不确定的低喃了一句:

 

“Steve..?”

 

接着那个埋在阴影里的高挑身躯缓缓走出,在模糊的灯光下露出他雕琢般的容颜。

 

“我在这。”

 

Peggy瞬间凝滞在原地。

 

他的声音和她记忆深处的一样,但同时又低沉得仿佛胀满了隐忍。Peggy不禁愤恨起来,这个梦境的细节太过真实,她害怕自己醒来时会手脚冰凉。

 

但此刻她的本能顾不上这么多,微微发颤着攥紧Steve衣袖上的褶皱,Peggy屏息凝视起对方。

 

“你还活着...?”

 

Peggy困惑,但她更胆战心惊,所以只敢小心试探那些有可能打碎她美梦的问题,但Steve轻轻用食指挡掉她未完成的语句。

 

“There is so much I feel I should say, but words can wait until some other day.”

 

他闭上眼睛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好像刷去了她的浮躁,只留下一点让人发痒的安慰。

 

“我怎么会扔下我最好的女孩。”

Steve动作轻缓的将她带到舞池中央。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

 

狂风巨浪的欣喜与委屈激涌上来时,理智和疑虑瞬间溃不成军,Peggy觉得自己的鼻头酸得不成出息。

 

“你…你迟到了。”

 

她磕巴半晌的才勉强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她越发用力的指尖好像要嵌进Steve的臂膀里去。这时候对方竟还微笑着,却是那种歉疚的,祈求的笑容。

 

“Kiss me once kiss me twice then kiss me once again, 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

 

Peggy不敢相信上帝是这样眷顾她的,失而复得的好运不应该临幸她一次又一次,但用温热的血肉构筑的身躯此时正长直伫立在眼前,她的大脑甚至拒绝接受其他任何可能的答案。

 

因为终于所有的忍耐都可以松懈,所有的好强都能得到慰藉,只有在Steve面前她不用再编造什么自欺欺人的谎言。她想念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念,她愧对他,也痛恨自己的困顿无能,他们是遗憾的而不是自豪的,英雄的坚强是为了支撑起外面的世界,但在心底,他们也只是渴求圆满的普通人。

 

现在Steve回来了,就算他骤然出现在他们约定的舞台上是这么仓促,就算在一个短暂的瞬间就有数十种疑问滑过Peggy心底,但她无法抗拒真实包裹着她的幸福和惊喜。

 

她会问他的,她想,那一定是一段长长的,惊险曲折的冒险。

 

但此时就让她沉溺一会儿,让她再也不会错过那个她本可以抓住的机会——去完成他们的誓言。

 

“Haven’t felt like this my dear since can’t remember when, 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

 

Steve好像专门为此练习过一样,认真的踩着节拍将Peggy带入一个舞。可以看得出他仍是算不上从容优雅的舞伴,但他浅浅的拥抱却让Peggy温暖起来。

 

她多想在这样的拥抱里痛哭一场——伴随着他们黏稠而温柔的舞步。

 

但她又无比珍惜的,目不斜移的打量起他的面庞。那已经不是曾经柔软的轮廓了,甚至发尾的浮起的一点通透的亮白也昭示着他好像以比她更快的速度老去。

Peggy忍不住皱眉,她伸手想要抚平这些莫名平添的沧桑,又一面重拾起才刚压下的疑惑。指腹的触感是饱满而平滑的,这种细节一再佐证着这不是一个梦境。

但当Steve握住她捧着他脸颊的右手时,他满载苦涩的微笑又好像揭开了什么秘密的冰山一角。

Peggy意识到她所未参与的那段时光也许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述说的故事,他们看着彼此,又好像透过这层时间的幻影看着什么真正挂念的人。

 

Peggy想要向他讨要一个吻合逻辑的解释,但她更急切的——是想要确定她的喜悦是值得的,她的思念终于得偿所报。

 

“You’ll never know how many dreams I dream about you, or just how empty they all seem without you.”

 

他们的舞快走到结束时,掌心里传来的温热最终迫使Peggy开口。

 

“Steve,你是真的回来了,对吗?”

 

“嘘…”

这一次对方仍没有回答她,但他恳求她静下来的语调是那样轻缓。

随着一句仿佛为了安抚谁的“当然,当然”,他将Peggy拉近贴紧自己胸口,连尾音都融化在一片绵软的气息里。

 

Steve明白他的姑娘今后都不会在遗憾里等待一个如果了,因为每当她幻想起那支她约定的舞时,她就会知道,它应该是今天这幅模样。

最后,他们值得一个告别的浅吻,它会落在Peggy的额头,就好像带着祝福家人的好眠。

 

在没有被Peggy察觉到的心脏处,一阵微弱的蓝光正逐渐消散,她终于跌跌撞撞落入了Steve铺就的美梦。捏着冰凉的心灵宝石,Steve轻手轻脚将她放躺在柔软的沙发里。

这段记忆会被宝石的力量剪辑成一个恰到好处的模糊片段,让它既不至于干扰到Peggy的人生轨迹,又能为她留下一点遥想的空间。

 

他们曾相互错过七十多年,在彼此的葬礼尘埃落定之后,那支未尽的舞,也终于在梦里实现。

 

“Kiss me once kiss me twice then kiss me once again, 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

 

 

 

 

 

00:00:02 / 1970

 

Steve拉了了袖口遮住手上皱褶起来的皮肤,他怀疑现下衰老的速度会阻碍他归还宝石的任务,这不由的让他急躁起来。

好在逐渐枯萎的面容竟成了不错的伪装,给了Steve不被人察觉的方便。

 

现在他快步从实验室溜出来,在将皮姆博士新制的粒子归还原位后,他又辗转到了地下室,Tony曾仓促的给他描述过内景,但那些看起来大同小异的装置仍在很大程度上让他迷惑。

Steve甩甩头,他没有一副透视镜片来协助自己识别装载宇宙魔方的箱体,在一阵慌乱的尝试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打开的是什么存储柜的铁门。

 

冷到零下的空气前争后涌的喷泄而出,在与外界的温热相遇后,其中的水分快速凝结成一片白雾裹挟在Steve的制服上。

他挥挥手驱散开这些水汽,可当视线落在那个柜体内侧时,他看到的是一件让他凝噎的旧物。

 

苍白的灯光打在透明的玻璃管壁上,里面曾经注满的鲜血已被翻倒进记忆的长河里,徒留一个空荡荡的容器——

 

Steve怎么会认错,那是曾经盛装他血清的试管。

 

 

就在他试图从脑海里寻摸到一点有关这管血清的线索时,那枚突兀的标签骤然刺进他的眼底,这是一张泛黄的纸张,正规规矩矩的贴在支撑架下面,然而那上方用饱含峰棱的字体书写的既不是物品说明也不是入库日期。

Steve还记得的,那是Howard的笔迹。

但当这笔迹凝聚成一排字母印刻在属于这个试管的标签上时,他居然觉得自己好像读不懂其中的含义来。

 

“For Steve”

 

Howard是怀着什么心情写下这张纸的,他竟完全没有头绪。

 

Steve当然不会知道这背后染满血泪的故事,不会知道Peggy以一种怎样的决绝倒空了试管与他告别,也永远不会知道Howard捡回这支小小的玻璃瓶时的庆幸与珍视。

 

那是一段被隔绝在他认知之外的心意,它如此小心的潜藏着,又时时的克制着,在起初像是混蛋一样的嬉闹与调笑,到后来夜以继日的守护与等待,最后当所有的感情都找到了归宿时,这份从未被察觉的心意仍然牵扯着Howard年复一年的在北冰洋找寻。

 

Steve迷茫起来,他怎么敢去猜想那不输于Peggy的漫长执念是如何将一场波澜壮阔的庞大情绪最终凝聚成了这么一点微小的叹息。

不过是一支试管而已,不过是一面盾牌而已,不过是一个永不终结的探寻项目——这些曾被他忽视的细枝末节缠绕在一起时,就终于拧成了一条长长的链索,拴住了Howard横跨大半个世纪守护着他的心意的证据。

 

现在Steve回想起Tony曾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才猛然如同坠回海底一样冰冷起来。

 

他呆滞而迟钝的意识到——他扔下星盾的前前后后,是犯了多少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时悉悉窣窣的响动惊扰了他,Steve立刻关上柜门翻身躲到高大的装备箱后方,好在衰老的身体还没有太大程度的夺走他的敏锐。Steve在尽力平复心脏的狂躁中深吸一口气,从夹缝里偷窥着储物柜前的情景。

 

是Howard又折返了回来,此刻再见到对方让Steve的眉间不禁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但中年人并没有那种灵敏的探查力,在对周围环境无知无觉的自在里,Howard放松下来,他将花束小心的放置在工作台上,撇下公文包,走到冷藏柜前——这个举动几乎让Steve屏住呼吸了。

所幸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被仓促掩上的柜门,Steve隐隐觉得,Howard只是透过这面金属遥看着什么世界尽头的遗迹。

“没想到完全被那小子绕昏了头,Potts先生,我是说。”

Howard笑了笑。

“我们看起来似乎还挺投缘的,Steve,你一定想不到,我本打算来看看,医院那边最近搞得我有些焦虑,老天。”

 

他说着慢慢坐了下来,Steve也完全沉入这缓慢磁性的语调中,身上的肌肉逐渐松懈开。

 

“但和Potts先生聊了两句以后,老实说,”

Howard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我竟然没那么紧张了——所以见鬼的,我都忘了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却溢出得意的微笑,好像在等待着对方满怀期待的答复。

Steve感到自己的喉头紧皱起来,他费了极大的力才勉强自己蹲在原地而不是冲出去回应那个人。

“是的,是的,没错,我已经想好了名字,Maria一定会喜欢。不过我现在不能说,得了Steve,惊喜要慢慢拆开才更享受。”

Howare抱胸向后仰去,像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难缠的家伙,正追着他讨要谜底。

 

然而不远处隐身在角落里的身躯却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好像连那些震荡在空气里的声波都让他觉得难耐。

 

“我希望他会是个让你骄傲的孩子。”

 

当然——Steve闭上眼睛——那是个让所有人为之骄傲的英雄。

 

“又快来不及了,真要命。”

Howard看了看手表,踱到墙边。

“我得走了,Steve。”

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柜门上,但掩映在阴影里的面庞分明缩成一团,他的眉尖簇在一起,Steve能听到那些隐忍,苦痛和坚持从他的声线里流淌出来。

 

“有时候我想Peg也许是对的,我早该把这该死的试管扔进伊斯特河里……”

 

这次是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

 

“但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相见了,Steve,不会太久,上次船队的人来和我说是真的定位到了什么……你们……我一定会找到你……

 

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扔了它了,我发誓。”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拿上花和手提包转身离开。

整个地下室又恢复到仿佛空无一人的宁静中,Steve脱力的滑倒在设备箱旁,他放任自己发了会儿呆,但疲累感始终纠缠着他让他坐不稳当。

 

就算试图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血清失效的副作用,Steve心底是如此明白有什么东西在震颤着他。

缓缓走到那个被误开过一次的冷冻柜前,他呆滞的抽出一把随身的军用匕首,在掌心划下一道裂口。

 

直到试管重新被鲜血填满,他才放开捏得发白的拳头,谨慎的将一切都归还原位。现在没有了四倍的愈合力,Steve只能笨拙的将衣袖割下一角,把从虎口到腕根的刀痕紧紧缠起来。

 

接着他从工作台上胡乱抓过一支笔,将那张标签翻过来,写下一排

“For Howard”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又将柜门仔细关上了——这看起来就和他来时一样。

Steve当然不会忘了找到盒子放回魔方的事,他也没有太过担心血清的秘密会很快被发现从而导致时间线的偏移。

 

反正,他知道。

 

那个冷藏柜很久都不会再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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